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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只愁春尽委泥沙

  • 2023-11-16 16:31:16

东坡公园是常州地区著名的牡丹专题公园,牡丹花的栽种规模虽然比不上常熟尚湖,但也是可圈可点的,在常武地区堪称栽培面积最大、品种最多、花色花型最丰富的牡丹园。

才走进东坡园,就看到牡丹园里的花朵开得姹紫嫣红,只这一园,便已经充分感受到了春天。当然,现在本来也是仲春时分,正是花王的盛花期。

东坡园展出的牡丹大概有五千余株,主要集中在门口附近的牡丹园,在半月岛仰苏阁周边也栽种着一些。这些牡丹涵盖了九大色系,十二种花型,超过七十个品种。

这时候雨不算大,但也是绵绵的春雨,落在牡丹花瓣上,平常看着十分雍容华贵的花王这会儿看起来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花瓣上的雨珠晶莹剔透,仿佛每一滴雨珠里都藏着一个故事似的。或许贵为花王,也有属于王者的高处不胜寒吧。

苏东坡写过一首牡丹诗:“小槛徘徊日自斜,只愁春尽委泥沙。丹青欲写倾城色,世上今无杨子华。”惜花本是历代文人墨客偏爱的题材,东坡先生的这首诗却不同,还没有到花枝凋零就开始对着盛开的鲜花想到了日后的红衰香减,从切入点来看也是很别具一格的。

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甚至没有一句提及牡丹花。诗句开始就写出了诗人在槛边徘徊到日头西斜,勾起了读者的好奇心:是什么让这位诗人恋恋不舍呢?原来是“只愁春尽委泥沙”,虽然牡丹如今颜色正盛,可是却想到了它们不久以后凋零的模样。别看如今颜色艳丽,可是春逝时分它们也将与泥沙为伍。诗人想要留住牡丹花这样的倾城国色,只能把它们画下来了。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照片啥的,比不得今天我把这些牡丹的倾国倾城貌都留在了手机的相册里,然后把它们导入电脑,还能传上网络,定格在它们最美的花季。古代可没有这些现代化的工具,白居易也是个很惜花的诗人,所以他想出来的法子是“夜惜衰红把火看”。白天看不够,晚上的时间也不能浪费,举起火把点上蜡烛继续欣赏它的风姿。苏东坡却觉得这样看也是不够的,毕竟就是昼夜地看,也不过十来个白天黑夜,他要用一支生花妙笔把它们的形象描摹下来。他推崇的画家是北齐的杨子华,因为苏东坡擅诗工词,文章也写得不错,书法也堪称大家,但并不擅画。杨子华是北齐世祖高湛的爱臣,善画贵族人物、宫苑、车马,尤其是画马堪称一绝,时有“画圣”的美称。可惜的是杨子华已经去世了几百年,面对着盛开的倾城花王,诗人只能望花兴叹,留下了无限的惋惜之情。

苏东坡还有一首惜花诗:“今岁东风巧剪裁,含情只待使君来。对花无语花应恨,直恐明年花不开。”却不知道是否也咏了牡丹,毕竟东风剪裁出来的花朵并非牡丹一种,但以牡丹最能傲视群芳。